拉布的藝術與意義

隨著曾鈺成強行中止辯論, 人民力量1307項修訂在剛過去一周全數被否決
取代遞補機制的《立法會議席出缺安排議案》已獲得正式通過
這一場拉布戰, 被逼宣布落幕
也許不是徹底的失敗, 也許是一次良機, 讓選民在立法會選舉前知悉目前黨派間的分野
心水清的市民若有留心事態進展,
相信也會更清晰目前的議事規則, 議會通過或編排法案的程序, 及不同黨派的立場與取態

從擲香蕉, 到粗口風波, 輿論常有指黃毓民將暴力帶進立法會
但沒有了這些行為, 傳媒就從來不會高度關注裏面的討論內容
只是單純製造話題, 引起公眾迴響始終不是最直接影響決策的方式

正如香港一貫的政治生態, 常常倚賴示威遊行去爭取權益
自2003年廢除23條立法一役後, 彷彿就在社會中形成了一種共識
政府不會去得太盡, 不會胡亂立惡法
即使在投票時不夠民主派, 功能組別的建制派主導了立法會也不要緊
認為必要時, 有自己的一雙腳去阻止, 這就是市民的力量

然而, 在外抗爭, 怎也不及以制度內的既定空間去動議去發聲更有效
一個真正的文明社會, 當然可有集結的自由,
但也應容許代表市民的議員, 運用已進入立法會的權利與地位去抗衡
擲蕉再密 斥責再多, 都不能在制度內有效阻延立法
但這一次, 人民力量終於懂得掌握了,
在與議事規則無衝突下, 發展一套消耗時間的策略, 就是現今熟悉的拉布戰
提出過千項, 用盡每項修訂十五分鐘的發言時間,
一方面隨時點算人數以查看能否導致流會, 一方面希望政府能主動延遲甚至轍回草案

拉布, 是議事程序輔予少數派去充分表達意見的權利
當然不是每次皆要沿用, 黃毓民亦早已在訪問中說得清清楚楚
有誤解, 有分歧, 甚至有表明反對惡法的人都抗拒拉布
除了是刻意要劃清界線外, 就是不肯不願真心去聽聽其背後理念而人云亦云
即使在過去, 如何不認同其快樂政治模式, 如何反感其所謂「議會暴力」
都不能否認, 人民力量在拉布戰上是合情合理合法

主流民主派的「模稜兩可」態度實在不明所以
陳淑莊表明不會為拉布而拉布, 公民黨只肯提出「休會待續」
民主黨則只會消極配合, 集體離場以求流會
若非後來黃毓民公開表示其健康問題, 也許鄭家富, 李卓人, 何秀蘭都未必會及時來到協助
這反映的正是黃毓民一直的疑慮
泛民的溫和取向, 正在間接使民主進程一直舉步維艱
真的是首次親眼看清, 何謂「撈政治本錢」
而這種失望, 不是一時三刻的, 是多年來期望落空的累積

民建聯與工聯會的反應不用細說, 單是王國興的寫大字已能說明一二
歷史亦是最佳印證, 香港立法會歷史上第一場拉布, 正是由民建聯發起.
1999年12月1日, 當時立法會正二讀審議, 解散民選的市政局和區域市政局草案
民建聯劉江華曾表示：
「打『拉布戰』的人，便是想等有一兩個人捱不下去而離開，那便成功了。這與今天有些人想速戰速決，在策略上有什麼不同呢？反過來說，如果有些人想拖延，等待兩個人回來，那為了等人回來而打『拉布戰』，那又有什麼不同呢？這完全是一個策略的問題。在一個議會來說，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曾鈺成作為立法會主席, 失卻了中立性
剝削發言權與討論的空間, 才是無形的暴力, 是以權壓制他人的暴力
那份廣傳的輪更表, 顯示了「功能組別」的「投票機器」本質
只履行投票按掣的責任, 平常原來會也不開, 辯論也不參與

最後, 梁振英為了其 「五司十四局」的架構改革,
不惜不停抹黑拉布的人民力量, 又指選民會懲罰他們
又在明知立會可選擇編排議案的先後次序情況下, 單方面指摘人民力量浪費公帑
未上任已在言論上高度對立會運作進行干預, 有否顧及其候任行政長官的身分?
堅持自己提出的主張, 一定要在七月一前通過, 會否是「議會霸權」的更佳形容?

引述 黃毓民 拉布戰期間的發言:

在黑暗之中, 在人的智慧窮盡之時
作為一個基督徒, 我只可以學習教會歷代聖徒, 向我的上帝祈禱.
我求神賜我和平的心, 接納那些不應改變的
賜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勇氣, 去改變那些要去改變的

求神的智慧去辨別那些應改變, 那些是應被接納的
於是, 我在聖經中, 尋求耶穌基督的亮光
重溫耶穌基督登山寶訓, 給我很大的安慰

登山寶訓的八福, 其中兩次提到 "義"
耶穌應許我們公義, 也叫我們選擇公義的路
八福中飢渴慕義的 "義" 是公義,
義者宜也, 即是尋求合宜的對待

歷世歷代, 尋求合宜對待的人, 豈止有千千萬萬
有許多人在戰爭中無辜犠牲
在發表良心言論時被監禁
在堅持信仰時被打壓
在維護自己權益時被傷害
人類經過無數戰爭, 受苦受難, 流淚流血, 家庭離亂等等
從這些慘痛的教訓, 人類學習到要以文明的方法, 去合宜對待每一個人

兩千多年前, 希臘哲學家的一個民主概念
發展到現代國家發展成熟的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 是人類文明的結晶
身處不民主地區的人, 對於社會公義, 有無限的飢渴
在聖經八福中, 我看到耶穌基督的應許
神說: 飢渴慕義的人有福了, 他們必得飽足.
民主制度這一個理想, 可望而不可即
港人在回歸之後, 仍然生活在不民主, 不合宜的制度上
社會有太多的不公義, 人民有太多的冤屈, 不能掌握政制發展的決定權
人民對公義的飢渴, 不會停止.

以下這一段經文, 更加令我心無窒礙, 向著標竿前進
"為義受逼迫的人有福了, 因為天國是他們的.
人若因我辱罵你們 、 逼迫你們 、 捏造各樣壞話毀謗你們, 你們就有福了.
應當歡喜快樂, 因為你們在天上的賞賜是很大的,
在你們以前的先知, 人也是這樣逼迫他們."
耶穌基督說: 我實實在在告訴你們,
那不從門進羊圈, 倒是從別處爬進去的, 那人就是賊, 就是強盜.
那從門進去的, 才是羊的牧人.
看門的就給他開門, 羊也聽他的聲音.
祂又說, 我是好牧人, 好牧人為羊捨命.
我是好牧人, 我認識我的羊, 我的羊也認識我.
正如父認識我, 我認識父一樣, 並且我為羊捨命.
所以, 盡快實現真普選, 廢除功能組別這一個主張
就是要讓那些想當人民僕人的人, 可以堂堂正正從大門進入
參與普選制度, 取得人民的授權.

讓我們不受傳媒渲染影響, 不受官員歪理左右
用心堅持自身信念, 不止亦不應停在遊行表達訴求
而是實現真民主, 使議會中每一個都是人民的代表
讓制度為大眾發聲, 讓完善的制度反映人民的意願!